戎玉压根就没有在意,他心情好得要命,大摇大摆走在季礼身后,季礼心乱如麻,身后的影子也跟着乱动,连遮掩的机会都没有。
戎玉依稀瞧出了那是触手的轮廓。幼稚鬼轻轻踩住了一只触手的尖。
触手影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影子,一只小触手趁着主体没有发现,探出头来,冲他啪嗒啪嗒挥了挥手,又很快缩回了影子里。
戎玉被萌得心都化了。
季礼却忽然开口,喊了他一声:“戎玉。”
那声音清凌凌的,纵然忐忑,也说不出的傲气,同样是男生,季礼的声音就比别人都悦耳一些,
“在呢。”戎玉还在偷偷玩他的影子。
季礼垂下头,掩盖了自己眼底乱七八糟的思绪:“你离断牙远一点。”
戎玉不明所以:“我离他挺远的。”
季礼提示他:“你们总在训练室。”
“就他愿意陪我打练习赛。”戎玉答。
老实说,愿意跟戎玉打练习赛的,的确是少数,只有一个断牙,小心眼儿又记仇,随便激他两句,就愿意挽着袖子冲上来。
在赛场恶霸的眼里,能陪他打架的同学,都是好同学。
季礼淡淡地瞧了他一眼:“我也可以。”
戎玉闻言眼睛一亮,凑上去就搂他的肩头:“季礼,你说真的么?”
季礼自己耳根隐约热了:“……凑这么近做什么?”
戎玉哪在乎这个。
季礼愿意陪他打架,那才是天大的好事儿。
季礼并不是沉迷战斗的人,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战术和课程上,以前他不知道邀请过季礼多少次,季礼愿意答应的次数寥寥无几。
但眼下,季礼的心思又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他虽然对戎玉今天的表现很满意,可也有些不顺心的地方。
譬如说,戎玉的毫无自觉。
这家伙本就是一个脱略形骸、肆无忌惮的人,一场练习赛就要被勾走。今天跟断牙搅在一起,明天没准儿就又要跟什么人上头条。
他可没那么多心思,分给一个追求者。
还不如把这只馋嘴的猫,彻底拢到自己身边来。
季礼以为,这无非是权贵玩弄人心的手段。与真心无关,更与他喜欢不喜欢无关,像戎玉这样的人,肯臣服于自己,必然是益处大于代价的。
如此可见,一个人若是铁了心要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他甚至愿意承认自己阴险狡诈、另有所图,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真心。
戎玉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只是颇有些担忧:“你不是精神力不稳定么?”
“短时间可以,”季礼抛出更有诱惑力的橄榄枝,“以后也可以。”
果然,戎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季礼淡淡地说:“有条件。”
戎玉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凑近了:“您说。”
“我现在身边缺人。”季礼说的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戎玉只眯着眼睛笑:“小少爷缺跟班儿了?”
季礼演技卓绝,轻描淡写地瞧他:“断牙不就是这样么?总要有人使唤。”
戎玉“唔”了一声,感觉当个跟班儿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做断牙的跟班儿的确让人讨厌,但做季礼的跟班儿……
正在他犹豫间,季礼兜里忽然冒出一只小触手来,娇羞地扯了扯戎玉的衣角。
季礼好像没有见到似的。
戎玉灵光一闪:季礼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精神体,做了季礼的跟班,就能偷偷揉他的触手了!
又愿意陪他打架,又愿意给他摸摸小触手,这样的跟班儿有什么不能做的?
果然就上了钩。
还觉得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
季礼不易觉察地翘起了嘴角。
紧接着,冷着一张脸,开始提要求。
“中午要跟我一起吃饭,”季礼说,“我讨厌一个人吃饭。”
“好。”
每天蹭吃蹭喝风雨无阻的安以烈哭晕在厕所。
“上课自己过来,不准让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