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甚至已经是几代人为这些乡间豪强、士族在劳作了。
所以可以想象,当这贫困得一无所有的附庸农户,突然就有这样一个机会,转眼就可以获得这么诱人的财富的时候,那种躁动,惶恐又欣喜的复杂心情。
这种情绪就像是一种蔓延的瘟疫一般,转眼就感染了洛阳周边的区域,影响最大的就是位于洛阳边上的弘农郡。
如今弘农郡大部分的良田都要么是纳入了弘农杨氏的名下,要么就是附庸于跟杨氏有所关联的其他士族豪强的手中,所以当李儒开始推行斐潜的这个铁牌之策的时候,整个杨家就像遭遇了大地震一般,连一些原本在家中坐看风云变换的老家伙都被震出来了……
杨彪苦笑的将一块铁牌至于桌案之上,轻轻的推到袁隗的面前。
“此当五鼎烹!”袁隗也是少有的清晰的表示出自己的态度,或许是因为杨家和袁家利益相同,或许是因为这一招实在是伤得太痛,“李儒贼子!着实可恶!”
虽然斐潜现在刚刚被授予了左署侍郎,但是大部分人还以为这个是董卓还是优待于蔡邕做出的举措,另外董卓最近一段时间也提拔了不少乡野士族,比如荀爽也是从一介白丁升任三公的司空,所以也暂时没有对于斐潜这个小小的比四百石的官员有多少关注度。
袁隗、杨彪在内的一干人,现在都还是认为着一个政策的出台是李儒搞的鬼。
杨彪也是咬牙,说道:“此举乃断吾等根基!端为毒计也!”这一次杨彪特意来找袁隗,目的就是为了寻求和袁家的合作,毕竟现在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弘农杨家,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弘农杨氏就算能够留存在司隶,没有了农户,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还让养尊处优的杨家老太爷也下地干农活不成?就算去别的地方吸纳流民又是怎样,一个是时间上来不来得及,赶不上春耕也就至少荒废一年;二是若是这些流民又受到了引诱怎么办?岂不是又替人做嫁衣?
所以杨氏就想一次性的解决现在的这个问题。现在杨家的那些长老们都堵着杨彪的门,要杨彪解决问题,否则就……
杨彪也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那么早辞官了。原来以为他带头之下,将河洛地区的大部分官吏撤出来,就等于是针对迁都釜底抽薪,必然逼迫着董卓李儒不得不放慢步伐,举步维艰,但是没想到李儒现在反手过来用了这一招,简直是一刀砍在了杨家的要害之处,痛的是无法忍受。
现在杨彪就来寻求依旧在官场的袁家帮助,为了不让董卓方面发现,甚至不惜轻车从简曲身从侧门进入了袁府。
袁隗拿着铁牌看着,现在正式推出的样子已经不再是原来简单的模样,不仅边缘多了复杂的花纹装饰,显然是灌模浇注之后又经过略微修饰打磨的,还在原本空白的背面阳刻了说明的文字和河南尹的大印,等于是用官家名义给这个铁牌做保了。
而且现在这个铁牌的派发已经完全绕开了袁杨等派系的基层官吏,全部都是原本西凉的军中书吏再登记派发,想做一些手脚都找不到目标……
袁隗将铁牌放到桌案上,竖起手掌,如刀一般砍在了铁牌的文字之上,说道:“唯今之计,只有釜底抽薪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