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粗通六经,偏好算经。”托之前的那个斐潜的福,六经大部分还记得一些,但要什么微言大义之类的斐潜就做不到了,但是算经就不一样了,开玩笑,后世好歹也是上过高中大学的人,任你东汉人再牛叉,见识过矩阵没,知道微积分否,还有那概率论统筹学……
其实斐潜还想说,不仅如此,我还知道点“阴沟里洗”,还有“比亚内”、“亚美爹”也懂得一些,可惜这些玩意在东汉完全用不上……
蔡邕颇为惊讶,因为算经这玩意在东汉是属于非常尖端的学问之一,不是普通人玩的转的。此时《周髀算经》成书才两三百年,且文章多隐晦不明,没有强大的想象力和推演能力的就算看到文字也是抓瞎,比如《周髀算经》有这样一段描述,“若求邪至日者,以日下为勾,日高为股,勾股各自乘,并而开方除之,得邪至日”,这个就是勾股定理,如果是有看没有懂的,那算经就与你无缘了。
还有另外一本相对好一点,也只是好一点点而已,就是大名鼎鼎的《九章算术》,但此时的《九章算术》还没有得到刘徽整理和注解,还是非常杂乱无序的,虽然是和生活中的一些具体问题比较贴近了,但是仍然属于不平易近人的那一类书。
蔡邕一下子有点兴趣了,毕竟这个时代研究这玩意的人比较少,同好难寻啊,于是随口就出了九章里面的一道题来试试:“今有邑方不知大小,出北门二十步有木,出南门十四步折而西行一千七百七十五步见木,问邑方几何?”——翻译过来就是有个方形的小城,出了北门20步有一颗标志物大树,然后出南门14步后向西走了1775步后才看到那棵标志物大树,求这个方形小城的面积。
别看题目短小,但是涉及的东西相当多,除了基本的数字运算外,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相似三角形的定理,还要懂得二元一次方程式的解法,在九章算术中属于中等难度的题目了,蔡邕也是随意拿出来试试看看斐潜有没有真的懂算经。
但是这中学生难度的题目对斐潜完全不是问题,向蔡邕要了纸笔,画了个图,列一下方程,直接就算出来答案。
蔡邕在一旁伸着个脖子看着,这个图大概能猜得到是示意图,那么图上的abcd1234这些鬼画符是个什么玩意?顿时心中痒痒的,但想问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斐潜有心把后世那个坑人的30元钱的数学题拿出来显摆显摆,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个30元住店的题目本身就有些误导,普通场合说说也就罢了,像这种大儒面前要是被人家看破了,会不会从题目引申到人,那就不好玩了,搞不好落下一个“奸猾”的名号,这个人生基本上就毁了。
所以还是装老实吧,大家都喜欢老实人不是么?
斐潜算完,垂手而立,做出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来。
蔡邕仔仔细细衡量一下,犹豫再三,对斐潜的算数上的学问表示肯定,最终说道:“也罢,且收汝作一记名弟子,逢初三,十二可至太学听吾授课;逢初五,初廿若有疑问可至此问询,如何?”记名弟子也算弟子,也不算违背了之前的诺言,至于将来会不会有机会转正,将来再说,先打发了好拿着斐潜的解题的那张纸问下宝贝女儿看得懂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