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的黎明是美丽的,或许是因为大河的关系,不管是近处的树,还是远处的山,都在一层薄雾之下,都蒙上了一层湿润,显得那么的生机勃勃。
而斐潜现在却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这一份美丽。
大概在清晨的时候,这一层湿润终于加强成为了雨滴,从天空中汇集了起来,开始一丝丝,一滴滴的往下落,很快的便湿润了干涸许久的土地,黄泥地上开裂的小口在雨水的灌溉之下,就像喝饱了一般,打了一个嗝,冒了些气泡,然后就消失了。
黄土地喝饱了,自然就会拉稀,一窝窝烂泥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样一场雨水对于干涸已久的植物们来说,是期盼已久的好雨,但是对于斐潜来说,就不是一个很美妙的事情了。
下雨,就没办法操练兵士了……
不是斐潜有周扒皮的潜质,实在是无奈啊,要让新兵能形成战斗力,就必须要进行操练,就是在一项项的重复中形成本能,这样才能真到了战场之上的时候,在中层军官的命令之下能够形成本能的反应。
这种本能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够养成的,是要不断的重复,重复,一再的重复之下,才能够让这些连左右都分不清楚的人在号令下做出正确的行动。
而现在下雨,自然就中断了。
斐潜还没有愚蠢到要在这种比较寒冷的春雨中命令兵士去站个队列什么的来体现自己的军纪的严肃性,在这种缺医少药的年代,一个小小的感冒就会演变成为大面积的伤寒,纵然有姜汤也不是万能的,谁能保证一碗,或是两三碗姜汤下去,全营的兵士就一个都不会感冒生病?
这场雨也让斐潜搅乱卫家的计划落空了。
下雨了,自然不能在屋外,院内攥抄书卷,但是卫家也不可能开放所有的房屋让众多的士子都进到屋内。
所以,只是开放了书堂,备了二十张桌案,也就是说今天只有最先来的二十个士子才有资格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