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下人忙相拦,段大公子力气暴涨,几个人也困不住他,还是被他朝谢温峤扑过去。
“小心!”
段老爷快气晕了。
谢温峤不会武,侧身躲过,段大公子扑个空,摔到桌子上,从外面跑进来的小斯合力按住他,段大公子却大笑不止,口涎横流。
段老爷被人扶起来后,依然颤颤巍巍的,想张口解释。
谢温峤抬手打断了。
段老爷顿时间面如土色。
谢温峤弯腰到段大公子身侧,撩起他袖袍,露出有很多虫子叮咬过的痕迹的手腕:“段老爷。”
“谢大人,如今这天气多蚊虫,我儿他……”段老爷赔笑道。
谢温峤松开手。
他站起来:“段老爷,本官曾在京师见过用幻蛊之人,他们习惯让那些能致幻的虫子咬手腕,会在此处留下密密麻麻的虫印。”
若是被有心之人陷害,也只会留下一个虫印,怎会有密密麻麻一大片,分明是长年累月留下的。
段老爷还想挣扎:“这也有可能是普通的蚊虫叮咬。”
谢温峤难得冷了脸。
他轻声道:“段老爷。”
段老爷浑身的肥肉一颤,喃喃道:“谢大人。”
“圣上下令严禁售卖幻蛊,卖者死罪,买者重罪,您可知?”
此事谁能不知。
可知道是一回事,阳奉阴违又是另一回事了。
段老爷:“我……”
谢温峤正色道:“此事,本官会秉公处理,调查清楚的。若是段大公子被人陷害冤枉,本官也会还他一个清白,段老爷放心。”
此话堵住了段老爷想为段大公子求求情的后路。
段大公子还沉浸在幻觉当中,舒服自由得很,完全不知道段老爷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多么难受。
紫衣女子望向段府大门。
有两个人趁段府大乱之时溜走了,她也不管。毕竟这段府的事,轮不到他们二房的人来管。紫衣女子想着,带自己的夫君回房。
*
段府后面发生什么事,贺岁安是不知道的,她只管带人逃。
而蒋雪晚只管跟着她逃。
贺岁安知道人不可貌相,没有盲目选择相信段府的那位来自京师的大官贵客,也没空揣测他是正直的官,还是一样的同流合污。
她只需要借段大公子用幻蛊导致神志不清一事,暂时弄乱段府,让他人无暇顾及她们即可。
蒋雪晚跑不动了。
跑了很久了。
“好累,能歇歇么?”蒋雪晚绞着衣摆,怕自己是个麻烦。
其实就算蒋雪晚不想歇息,贺岁安也跑不动了,腿软麻到只能维持慢走了,必须得歇一歇。
反正段府如今是绝对不会有闲心找她们的,他们应该忙着思索如何才能妥善地处理段大公子在招待贵客的时候露出的丑态。
“好,我们歇歇。”
贺岁安找了个角落歇着。
这个地方好像叫青州,她没听说,也不识得路。
她们就是在船上被抓的,不能贸然回船上,万一先遇到的是原先那一群船工呢,恐怕还没见到祁不砚,便又被他们灭口了。
要不先找人问问码头在哪里,到码头蹲守,看能不能遇到下船寻她们的祁不砚或蒋松微?
可她现在就好饿好饿了。
贺岁安小脸一垮。
她搓了搓自己本来有点婴儿肥的脸,觉得这一天下来大概是能掉点肉肉,又摸了摸腰间的荷包,还剩下少得可怜的一文钱而已。
蒋雪晚也饿了,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贺岁安手里的一文钱,懵懂地抿了抿嘴巴:“雪晚饿了。”
贺岁安:“吃包子不?”
“吃!”
蒋雪晚眼瞬间亮了。
贺岁安用一文钱买了一只素包子回来,掰开两半,分一半给蒋雪晚:“喏,我们吃包子。”
蒋雪晚兴高采烈地接过包子,又冷不丁凑到贺岁安脸颊旁,“啵”地亲了一口,还有口水:“雪晚谢谢贺姑娘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