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退下后,朝戈靠在床头,半阖上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朝戈没两日就下地走动,谁也劝不住他。
“主君,代青来信。”
海东青扑过来,在朝戈肩上收了翅膀落定。朝戈接过信,眉头却逐渐皱紧。
朝戈将书信递给格其,肩上的猛倒是心大,低头把喙插进羽毛里梳理。
“巴云和王寻有联系?这安的什么心!”,格其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朝那边如何了?”
为何出此言?说来,梁朝新年比兀甘习俗要晚上一个月,本也是春幡雪柳,各相献遗的日子,偏偏被这德州兵变给毁了。
当地知州被杀,叛将王寻自立为王,利用邪教竟笼络追随者万万,遍及德、恭、廉诸州。
久攻不下,如此僵持一个多月,叛军越发势大,而更糟的是白莲教徒隐匿人群,隐隐有向边境扩展之势。
朝戈离京已有三月,瘟疫发时他就得闻梁朝内部兵变一事,一直不回京也是因此。恐怕有人要借此动手,果不其然,他们一击不中,还有后手。
“今日刚得的消息,新来了知州,不知能不能把叛乱平了。”
“边境怎样?”
“抓了几个梁朝逃过来的难民。”
朝戈不由心念一动,“带我去看看。”
到了地方,人还挺多,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在念些什么。看到朝戈进来,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贼眉鼠眼的男人偷偷睨了朝戈一眼,对方似有所感,偏头扫了他一眼。明明也没做什么,对方的气势却压得他不敢再抬头,男人慌张移开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戈伸手一指,男人被一个壮汉提了起来,死亡的恐惧令他挣扎起来,连连告饶,“贵人饶命,贵人饶命,我就一平头老百姓,德州兵变好不容易逃出来,只求口饭吃,绝对不惹事,绝对不惹事……”
男人话语错乱,正担忧对方北蛮之民听不听得懂官话,朝戈开口了,“我问你几句。”
男人自然忙不迭地点头。
“德州兵变所知多少,都说来”,朝戈有些门路打探梁朝内务,但更多细枝末节却不好过分探听,毕竟还要顾忌两朝邦交。
“小的出逃时王寻正把州府的人给杀了,一堆驻兵在州里抢掠,趁乱逃出来,真是走投无路才偷偷渡境来的梁洲。”
朝戈盯了他几息,神色不明,“一路过来未曾听说白莲教么?”
男人脸色一变,不由地将头埋得更低,压着颤抖说:“有,有一点,但咱老百姓也不深想那个……”
听到顶头的人冷哼一声,男人连大气也不敢喘,明明还是春寒料峭,却出了一身冷汗。
“方才在帐子里念些什么?”,朝戈在男人面前蹲下,粗粝的马鞭顶住了他的脖子。
“不,不,我就是一些闲话罢了。”
朝戈抬眼向里头的人看去,老弱妇孺都有,“梁朝对白莲教深恶痛绝,叛乱平定是迟早的事,若是回去怕是也难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见暴露,一下子惊恐的连礼仪都忘了,上前爬了一步,就要摸到朝戈的鞋子。朝戈立刻起身闪开,“你若是想活,就如实说来。”
男人连连磕头,一边还匍匐着往朝戈的方向爬。朝戈眼皮一跳,手正摸上弯刀,面前这个枯瘦的男人却突然暴起,大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兀甘君位不正,引瘟神降世,我白莲教义,自当……”
未等他说完,身边的达西先动了,一脚踹出去,根本没收着力,直将人踹出几尺,趴在地上呕血,从怀里掏出的刀也飞落一边。
“谁教你这番话?我朝与梁互为友邦,竟轮得到你们置喙本国内务,还胆敢谋害主君!”
男人咳道:“白莲教主,无上尊贵,他乃天……”
达西又上前踹了一脚,骂道:“疯疯癫癫,不知所云。”
朝戈觉得没意思,扭头就走。
达西等人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倒是朝戈突然发话,“此类言语很快就会传到京城,告诉宾得雅,动手吧。”
他们狼子野心,竟然还在乎一个出师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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