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有办法?戳穿他拙劣的谎言,就像她明明已?经在心里无数次警告自己,要与他避嫌、把他当作普通合作方,因为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可余光还?是会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他靠近的气?息、轻声的语气?和深邃的眼神,都令她无法?忽视。
而此刻,他的目光□□又光明正大,周梦岑还?没考量清楚,已?经不受控开口。
“进来吧。”
此时已?将近十?一点?,她再让他走?,未免太没有人性了。
秦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也十?分平静:“麻烦了。”
转身关掉车灯,拔了钥匙,踏着夜色走?了过来。
大黄蜂反应敏捷,刚汪了一声,周梦岑便蹲下身摸了摸它脑袋。
“是客人,去休息吧。”
大黄蜂蹭了蹭周梦岑的腿,像是十?分享受主人的抚摸,随后大摇大摆地往一旁的豪华小窝跑过去,却没有钻进去睡觉,而是蹲在一旁,像是要为这个不平静的夜晚守护。
秦墨不禁看了那狗一眼,挑了下眉。
一只狗的待遇都比他好。
——
周宅修建得很大,三?层楼,自带电梯,每层楼都有七八个房间,包括客房和娱乐设备房,可以说应有尽有。
周梦岑把人请进来后,却不知?道该如何招待。
她很少回来,家里的茶叶都不知?道放在哪儿。
思虑了两秒,随手指了指会客厅的沙发?:“你先坐,我去泡个茶。”
秦墨坐下后,抬眼打量四周。
屋内是新中式的装修风格,奢华中又透着一股书香气?,户型设计也与平常所见?别墅不太一样,屋内摆件纤尘不染、井井有条,看着有些冷清,想来主人很少回家。
而刚从秋阿奶那里提来的鱼龙灯,正闪着漂亮的灯光挂在墙上,成了这里唯一喜庆的装饰。
他眯着眸,想起刚才寂静的夜里,隐隐约约听到别墅内传来电话里的小女孩声音,与那晚一样的活泼可爱。
是个贴心的小棉袄,与她有着说不完的话。
他忽然有些期待,什?么时候能见?见?那小姑娘。
再抬眸,不期然被墙上一张全家福给吸引。
照片有些年代了,一家四口,男主人英气?俊逸,女主人温婉美丽,而站在前面?的一双儿女,更是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小小年纪就气?质不凡。
秦墨只一眼,就认出了那穿着纯白公主连衣裙和黑色皮鞋的小姑娘,正是周梦岑,大概十?二三?岁的年龄,浓密的黑发?整齐绑在耳后,像是民国时期的装扮,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灵气?十?足,五官清秀明艳,端正又有大家闺秀风范。
秦墨盯着看了许久,秋阿奶给他讲的那些故事,忽然就有了画面?感。
女孩穿着纯白公主裙,骑着自行车在巷道穿梭,后面?跟着一群胖嘟嘟的小野猫,微风拂过女孩的发?丝和裙摆,她的笑容是那样清甜善良。
原来故事里的小公主,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小公主。
她的女儿,应该也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与这照片里的小周梦岑一样,美丽可爱。
他目光收回,又去寻周梦岑的身影。
时光冉冉,那个总是充满盈盈笑意的小公主,已?经长大成人,坐在至高无上的王位,眼里只剩下冷漠的忧伤和疏离的寂寞。
秦墨知?道她也一定?很想找人倾诉,也很想按着她在怀里,听她诉说往事。
可他更知?道,但?凡他伸出手想要碰触,她便会疏远逃离。
因为如今的她,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周梦岑正站在古色古香的茶柜前,翻着盛茶叶的抽屉,却都是一些普通的铁观音和普洱。
她记得父亲之前拍下过一枚老班章茶饼,专门收藏在一个做工精致小巧的建水紫陶里,一直没有开封过,也不知?道东婶收到哪里去了。
抬头寻了片刻,才在茶柜最顶端看到那釉亮的紫陶。
茶柜有些高度。
周梦岑踮起脚尖,伸手去够,但?饶是她身高修长,离柜子顶端终是差了一截。
更何况那建水紫陶沉重,又是父亲的宝贝,打碎了她也会心疼。
周梦岑无奈只得放弃,想着刚刚东婶做的那一桌子美食,她还?未动几口,便转身问道:“你饿不饿……”
却不料整个人直接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眉心不期然划过男人冷峻的下颚,鼻尖贴在他西装领口,以一个很亲密的姿势。
他身上清泠的木质香气?随即强势钻入鼻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干燥野性。
只一秒,周梦岑便感觉到,自己的心乱了。
连头都不敢抬。
秦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伸手便轻而易举把那建水紫陶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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