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霜的话一出,就没人吭声了。
是啊,如果说王樱条件好就应该管,那以后大家还干不干活?都往后躲着越穷越好?
李春娟还要再说什么,田有福已经不想听了:“你是队长我是队长?要不你来干?”
李春娟前面蹦跶的厉害,这会儿看田有福动怒,却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田有福也寻思不能让人吃亏,就试探着问道:“这个活也算工分,一天四个工分。”
四个工分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抵得上一个好劳力小半天的工。
“就是关照一下人,最起码这个冬天别出事。”
田有福虽然没接过改造分子,但是也听隔壁大队长说起过。这些下来的人有的是有海外关系,有的是什么教书的,心高气傲的上岁数的也不少。撑不住的也有,下来没两年人就没了。
田有福看这两个又是干巴瘦的女的,心里就打突。
王樱做医生的,饶是见多了生离死别,但还是忍不住怜悯。
“可以。”
她答应了,旁边还有人不乐意,早说有四个工分啊,她们指定也能同意。
不就是照顾着别死了就成吗?每天去转悠转悠看看就是了。
李春娟也有点后悔了,本来想着是叫王樱吃个哑巴亏,她家不是粮食多吗?再加两张嘴,看她怎么每天大鱼大肉胡吃海塞。
结果田有福说补工分,李春娟就像是丢了钱一样觉得亏。
但这时候再说也没用了,王樱都答应了。
王樱看这两人的脸色都不好,就让民兵先把人送到她们的落脚地。
她则是回家拿东西,把常见的药材什么都稍微带一些,又拿了一壶热水和一点黄酒。
徐霜要跟着,王樱不让他跟:“你去不合适。”
她是要好好看看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的,徐霜去戳着算怎么回事。
王樱交待他:“你做点疙瘩汤,稀一点的,一会儿我回来拿。”
王樱带着东西赶到地方,民兵领头的还是老熟人,田大树把人送到地方也没走,等着王樱过来。
看到王樱带了一堆东西,田大树偷摸把王樱拽到一边:“这都是坏分子,你干啥这么细致。可不好叫别人看见,免得你自己也说不清。”
王樱:“她们刚来,我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毛病。她们下来改造,也得身体好了才能改造成功你说是不是?”
田大树挠挠头:“行吧,反正你多注意。尤其你大伯母。”
王樱再次谢过田大树:“回头我叫徐霜给你送点喜糖,上回你不在大队,也没给你送到。”
田大树上次帮她跟李春娟撕扯的事她还记得呢,是该好好谢谢人家。
田大树把其他两个民兵叫上准备走:“成了,我们就先走了。”
王樱把人都给送走,这才回过头来环顾四周。
这个破房子是大队上的五保户留下来的房子,没人气的房子搁了几年就破败的不像样,两间房子,屋顶塌了一半。剩下的这一半也是潮乎乎的。
屋里面没有家具,只有一个炕头。大门上也没有锁头。
程淑芬抖抖索索的看着王樱,张口就是沙哑的嗓子:“谢谢你啊姑娘。”
王樱吃了一惊:“你嗓子怎么了?”
不是说是唱戏的?
程淑芬苦笑:“嗓子已经倒了,一路上干着过来的,之前还叫烟给熏了。”
王樱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就开始给两人检查,这种事再问细有什么意义呢?徒然揭人伤疤而已。
小的那个十三四岁,眼睛亮的像猫,对生人很警惕的样子,王樱去拉她的手,还被她猛地缩回去。
程淑芬赶忙解释:“她被吓坏了,平时不是这样的。”
王樱摆摆手:“不说这个,你们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是有外伤?”
程淑芬说自己没有,倒是小玉腿上应该是有点磕到了。
王樱把小姑娘的裤脚弄上去,看了一眼就皱眉:“磕流血了,又没及时处理。把火升起来先烤一烤,血液流动开再消毒。”
王樱给两个人都把了脉,发现就是冻的厉害,别的毛病倒是没多大。
当即给两个人一人灌了一碗热水,又各自加了一点黄酒,让对方尽快身体热起来。
在屋里找到一个破了一半的盆,王樱回家抱了点炭给弄了个炭盆。
都准备好以后,王樱左看右看,旁边那间的房顶实在是破的可以,屋里的热气都聚拢不起来。
她想了想,把那一间的大门弄下来,直接挡在两间屋子中。
“以后你们晚上就把门挡上,白天就搬走。”
这样看着另一间的房顶,也没有人会觉得她们的条件太好。
王樱忙忙活活一阵,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徐霜在外头喊王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