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要是能这么好好说话多好啊!天天吵谁不烦啊!
张寰立刻板起脸:“硕硕!你把姐姐裙子弄湿了?”
张硕成立刻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没有!”
当然房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撒谎——那把手/枪外形的小水枪还在手里握着呢!他也的确是刚从楼上跑下来。
二女儿张鹤翎却说:“就是他,他刚才还跟我妈说滋了大姐一身水呢。”
梁莹莹差点被这个拆台的笨女儿气死,立刻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随着她们母女的内讧,张雁声的视线落在了张鹤翎身上。
张鹤翎比张雁声小六岁,今年才9岁。她去年才换齐一口新牙,今年终于又重新漂亮起来了,正是懵懂可爱的小萝莉。
可惜梁莹莹当年生了她也没能进张家的门,直到生了张硕成,又熬死了张雁声的妈妈,才终于翻身扶正了。母凭子贵,所以梁莹莹心里边就只有张硕成这个宝贝儿子,至于张鹤翎……反正家里边好几个阿姨呢,不缺她吃也不缺她穿的。
梁莹莹也不怎么管她。
可这是,在她死后……唯一一个真心为她哭泣的人了。
那个少女哭得那么伤心,是真心把她当成姐姐来看了吧?
梁莹莹常被这个笨蛋女儿气着,这傻丫头常分不清敌我,老给她拆台,帮着张雁声说话。她拧完了她胳膊,还不解恨,伸手去拧张鹤翎的耳朵。
张寰是不赞成打孩子的。张雁声妈妈还在的时候,从来都没打过张雁声一下。梁莹莹舍不得打张硕成一下,却时常对张鹤翎拉拉扯扯的,虽算不上打,总叫人看了不舒服。
张寰正想开口呵斥梁莹莹,冷不防张雁声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梁莹莹的手腕。
张寰暗叫糟糕,这马上要出门了,可别又吵起来了。唉!
“放开。”张雁声却没有吵闹,只冷冷地说,“耳朵上都是软骨,扭伤了怎么办?你自己生的孩子,自己都不心疼吗?”
张雁声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张雁声打小就琴棋书画跆拳道散打。后来,这说的是后来,张寰渐渐不管她,她自己心里戾气越来越重,琴棋书画都荒废了,跆拳道和散打却一直练着。
不做点激烈的运动,心里那点戾气实在是发散不出去。
时间退到现在,张雁声现在这身体才十五岁,可因为常年坚持地训练,力量上居然直接压过了娇娇软软的梁莹莹。
梁莹莹娇啼一声:“疼!”
张雁声冷哼一声:“你也知道疼?小孩子不知道啊?”
梁莹莹已经松开了张鹤翎的耳朵,叫唤:“你快放手!老公!老公!她弄疼我了!”
女儿是亲生的,老婆是娇美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张寰出来和稀泥:“行了,行了,都放开。赶紧出门了,去晚了惹我妈生气,大家一起挨骂,谁都别跑!”
他抬出了张雁声的奶奶,就连张硕成都抖了一下。
那个厉害的老太太,才是张家真正的大家长。
唯一不怕的大概就是张雁声了。
对不爱自己甚至厌弃了自己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呢。老太太曾疾言厉色地说要把她从遗嘱名单上除去,她也不在乎。她还有妈妈这边的遗产可以继承,饿不死。
她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张鹤翎早在梁莹莹放开她耳朵的时候就钻到了张雁声背后去了。
她今天真是又惊又喜。往常她就算帮张雁声说话,张雁声也不会搭理她。没想到今天,姐姐居然护着她。
妈妈老是告诉她,她、弟弟和妈妈才是一家,才是最亲的,张雁声不过是个“外人”。
可弟弟实在太讨厌了,天天欺负她。而妈妈根本就不管,还觉得弟弟“活泼好动”,是该夸奖的。
“男孩子嘛,就得这样。”她常常得意地说。
特别地强调那个“男”字。
毕竟,她全靠生了个带把的,人生逆风翻盘。
可对张鹤翎来说,姐姐虽然平时常和妈妈吵架,脾气火爆声音也吓人,可她最多就是不理她,从来也没动手欺负过她。
所以在弟弟和姐姐之间,张鹤翎宁愿选择姐姐张雁声。
大家都向外走,张鹤翎心中生出了期盼,大着胆子想去牵姐姐的手。
可惜,张雁声僵了一下,没有回头,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大步走出去了。
小姑娘失望地垂下了头。
“快点。”张雁声的声音忽然响起。
张鹤翎猛然抬头。张雁声在前面扭身看着她,似乎很不耐烦:“快点,再不走要迟到了。”
小姑娘的眼睛里有了亮光,拔腿追了上去。
张雁声哼了一声,转身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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