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犯错的孩子。
夫君现在,需要她的支持。裴莲柔声道:“你别担心,有父亲,有我呢。”
赵景文低声道:“我可能需要先回邓州去。”
裴莲问:“作什么要回去?”
等邓州那女子闹一场,正好,大家敞开了说亮话。看看怎样补偿她,要金还是要银,要珠还是要玉。她的父亲定能拿得出来。
正好一并解决了这件事,从此,赵郎是她一个人的赵郎。
不正好。
赵景文握紧她的手:“她是习武之人,你待会站在我后面,莫要与她冲突。”
裴莲心中暖暖,道:“这里可是房陵,我父亲的地盘。晾她也不敢胡来。”
她笑起来:“赵郎,我小看你了。你竟娶了这样厉害的人,也是,你这样的人,怎会娶个乡下野妇,是我傻了。”
“我有许多身不由己,一言难尽。”赵景文求她,“待会我先与她走。我去处理好邓州的事,再回来与你团聚。你莫要与她冲突。”
裴莲却不肯答应。
她堂堂剑南道大小姐,凭什么要退让。
赵景文心下着急。
叶碎金来得太快了。若再晚几个月就好了,等他使裴莲受孕,一切就都稳了。
最终,裴莲只道:“先见见再说。咦,她在哪呢?”
书房守卫道:“大小姐,书房重地,未得大人允许,不得擅入。”
裴莲别的事,裴泽都可以惯着。唯独他的军法不可。
这是裴泽的底线。裴莲只能哼了一声:“我在这里等。”
不多时,叶满仓又回来了,脸色发白。
项达和赵景文过去与他碰头。
“河、河口,”叶满仓咽下吐沫,“主人已经接收了。还接管了谷城。如今,两地都派了兵驻守。”
三个人脸色都很难看。
这半年多,不知不觉,已经将河口视作三人的囊中物了。
却忘了,他们是以叶家军的身份出来的,是靠叶家军占了河口的。
若无一百叶家军,后面收编的人又怎么压制得住。
河口不是他们的根基,原来,叶家才是。
裴莲嘟囔:“怎么还不出来?”
三人都望过去,书房的大门关着,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叶碎金知道,前生后世,她都得感谢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史书上被讥为儿皇帝的晋帝。
不管他把燕云十六州割给胡人这件事有多混账,他自身对南方诸势力来说,再瘦的骆驼也比马大。
始终是个盘踞中原的庞然大物,无人敢惹。
不管前生后世,邓州及其周边空虚着,却没有更大的南方势力入侵,便是因为邓州离京城实在太近了。
可以说,邓州唐州就在京城脚底下。
若攻占这几地,就要直面大晋。不若留着作为缓冲。
如此,才成就了前生后世,叶家军的崛起。
但若因为短时间内就据了两州,便以为叶家军就无敌了,以为世间群雄不过如此,那是痴人说梦。
裴泽运气没有叶碎金这么好。
他是夹缝中生生给自己打下了一片地盘。
如今,他的地盘据了大半个房州、均州南端一小片区域和襄州的薤山地域。
前世,叶碎金当然讨厌所有裴家的人。裴家的老头子和小孩子,还有裴家的狐媚子。
但在当时的情况下,叶、裴两家依然各自忍气吞声地以赵景文为联结,携手合作。
是因为赵景文特别有魅力吗?
呸!
是因为他们两方势力在当时的情况下,只有结盟才对各自都有益处。
谈什么儿女情长,谈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真的。别说当时的叶家长辈,便是女儿硬要做小的裴泽,和与人共事一夫的叶碎金,都捏着鼻子接受了这个结盟。
为什么,自然是结盟的利益远重于其他的憋屈和难受。
赵景文从来都不是重要的那个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