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弥脑海里闪过他说的那些话,“又说,这是他最后一次问我。我若再不同意,他以后就再也不问了。”
寻春“哎”一声,直接捂心口:“想也知道是小娘子没有同意了!今日这么失魂落魄地回来,怕是殿下又发了脾气吧?”
“也没有。”还真不能算发脾气,云弥低叹,“只是觉着,他应该不会再召我过去了。”
“这是何意?”寻春皱眉,“我早说了,殿下那里,小娘子是很有些分量的,不然也不至于摒弃前嫌,开口求娶。既如此,怎会求娶过又马上不要了?”
云弥轻声答:“因为我比他以为的,要了解他很多。”
他本来就是极骄傲的郎君,少年时输一场马球赛,都要追着对方打回来才算完。待她,已经很是妥协了。
可这妥协本身就很有文章。
以他二人结缘时的处境,他大可以拿戏弄姬妾的态度对她,想要就索取,不耐便丢弃,有兴致时稍加逗弄,意兴阑珊就挥手打发。
但他都没有。
喜爱她的身体,但强行不准自己沉迷;想要她的心悦,又不知道如何讨好女娘,明明待她无微不至,又总说些硬话激她。
她不知他在外手段如何雷厉风行,可于情字上,实在是连她都深觉其迟钝。
就是这样笨的一个郎君……
叫她连《竹书纪年》都看不进去。
这日到了申时,外头才遣人来道姓要云弥陪她。
果然才进郡王府云弥就被衡阳拽住了,云栖心里想找赵国公家那位,笑眯眯将云弥推过去:“我将阿妹借公主一天吧。”
衡阳笑着道了谢,回头拉云弥:“你近来怎地神龙见首不见尾?跟我阿兄似的,他好歹前几日还露了面呢。”
前几日?
云弥心中一紧:“太子殿下在长安?”
“在啊,他先前去冯翊郡办了些事,半月前便回来了吧。”衡阳随手挑了枚同心生结脯,丢进嘴里,“他最近真是忙得很。我听阿娘说,阿耶不知为了何事叫他过去训斥一通,后又下了命令,叫他今年内议亲呢。我阿娘好像很喜欢御史中丞家的四娘子——这可不是缘分?当时就是这位拿我阿兄的亲事说嘴。”
她大概是觉得此事风趣,还咯咯笑了一声。
云弥手一松,掌心里被她塞进的玉露团直直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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