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圈,待他终于餍足,天光都已亮出透白。
云弥整个人像过了一遍水一样,蜷在他宽大臂展间,觉着那泥泞不仅搅弄了两人衣袂,连带心底都被浮泡出失真。
她说不出。身体告诉自己,这回这与往常那些或激烈或哄骗的纠缠不同。但她没法找到合情合理的解释,来妥帖安放这种异样。
其实他见她的次数并不多。
去年十月东宫之后,这段暧昧在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地开始。剥离起因和关系的阴翳,至少当时,他的欲望是真实的。
一个才及冠两年的、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
云弥那时还很怕他,但在他一侯里连着派人姓,他反而又冷落了她。之后数月,每月都只有寥寥几次。
他来时有声,不来却不会有只言片语。无数个深夜,她在自己的床榻上辗转反侧,怕他会一时兴起,也怕他得到过,就不再贪恋。
至于是否有过悸动——
她以前从不去想。
但眼下,在这方狭窄马车里被他抱着轻拍后背的眼下,云弥却紧紧攀住了他的肩膊。
肌肤相缠哪里只是身外之物。
李承弈安抚了她许久,眼见不能再耽搁,才将人轻轻拉开:“身子还好?”
云弥哑“嗯”一声,“殿下要去皇城了么?”
“要去。”遇上这种问题,他总答得简洁明确,“大家不在,连常朝都辍行,我不能不盯着。”
“那我阿耶……”
云弥忽觉失言,倏然仰脸。她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又直接表达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