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唯闻更漏一声一声。
李慕望着窗户纸上虫翅的剪影,仿佛若有所思。
姚瑾在他怀中睡得香甜,时不时还咂咂嘴。
想必是个美梦,他暗暗心想。想不到姚琮的妹妹这样好,不知怎么才能真正得到她?
作为权势滔天的安王爷,不是朝中不是没有人想与他攀亲的。他是好美色的,可那些世家千金的画像递到他眼前,却又被他弃若敝屣。
他素来不羁,京城的峻宇雕墙不过是他飞马下乱飞的烟尘。他纵使在京城横行嚣张,也无敢说他一句不是。只因当年如今的天子逼宫弑兄,他是第一功臣。
作为不受宠的皇子,他曾经在南蛮之地与蛇虫鼠蚁为伍。在瘴雨蛮烟间,他步步为营,爬过尸山血海,也爬过地棘天荆。他不信地久天长,只信手中的权柄与宝剑。
可对她,他究竟是动了真心。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也许是她太特别了。她那完全不同于中原人的样貌,她那机敏灵巧的身姿,她那洒脱爽朗又狡黠的笑容,这些都深深映在他的脑海里。
当然,还有她在床榻上的千回百转。
将士们喝多了说荤话,常常聊起自家妇人没甚趣味,许多姿势也不让做,也不肯说些助兴的话。
李慕把玩着她金色的秀发,那发丝在月色中闪着粼粼的光。他心想她真是好,不仅聪明伶俐,家世也高,而且,她在床榻上也花样繁多。
只是怎么把她弄到手,这是个大问题。
姚瑾似乎也是个不守规矩的,如此一来,想得到她,就必须重点在她本人身上下手。因为她显然不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人。
可是棘手的是,她似乎心有所属。她与那莫振宁一路同行,二人青梅竹马,又共经生死。他一个外人,还是个趁人之危的登徒子,怎么能比拟他二人的情谊?
他悄悄把她抱回她的屋子,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她顶着乌青的眼圈,打着哈欠与他问好。他便确定了她没有那夜的记忆。
他是沉得住气的人,得知她打算回京寻找师妹,他便耐心悄悄打听。只要帮她这等大忙,不愁她不上门。如此一来二去,他再略略透出些情意让她知晓,她将芳心转投自己也未可知。
回到京城,姚琮亲自上门答谢他对亲妹妹照拂的恩情。酒过三巡,他假装不经意提起姚瑾的婚配。得知她未许配人家,他对着月色,得意地举起了酒杯,邀姚琮再来一杯。
姚琮敲着筷子,闲闲地说:“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这妹妹素来不听话,又有些武艺,家里拿她真办法,她这婚事也是我的一块心病。”
他故作调笑状,捧着酒杯问道:“我呢,你看看我可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