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她走出学堂。她脚步踉跄,感到头晕,腹部一阵痉挛,她忍不住在路边干呕起来。一旁等待的婢女立刻上前扶住她,给她用帕子擦脸。
今日的确是她此生最难捱的一天。
姚家担心她出事,今日特意派了两个婢女和一辆马车接她回家。
回到家里,姚父嘱咐她好好休息,又对她说:“瑾瑾,可以哭的。”
可是她的眼泪已经忍了一个白日,到了傍晚,竟然干枯。她只觉得眼角酸涩,但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家里人对她说了许多话,可她只能看到一些灰色的影子,来了又去,在她面前喃喃自语。
她想为李慕做点什么,或许出面说些什么,可他们到底没有成亲,姚瑾并不是他的什么人。
姚琮说:“妹妹,你去做什么?在脸上写着‘李慕遗孀’四个大字,然后全京城的人都一辈子都记得你对他忠贞不渝。”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姚瑾抽泣着说,“我永远都记着他的,我又不打算和其他人好。”
“两叁年以后,你会懊悔的。我不信我姚家的女儿没有人肯要,你模样生得好,自己又有本事,再有我在朝中,不会孤独终老的。”
“只要你别为他立牌坊,别人就不会把你当成寡妇。我话都说到这里了,明白了吗?”
这话说得再直白不过,甚至有些粗鄙。姚瑾怔怔地看着大哥,并不同意他的话。可她心下知道,姚琮句句为她着想,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随国风气保守,姚瑾一向自诩离经叛道,与男子比肩。可到底她不再是天真的少女,终究还是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毕竟,她这个年纪的妇人,大多已经是两叁个孩子的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