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披上衣服,去唤下人抬水。二人在书房里擦洗,不免又是一番玩笑与撩拨。美人细滑的身子打上皂角,只觉得清香动人,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肤摸起来更加温软滑腻,李慕抱着她便不肯撒手。
这王府的地龙烧得极热,二人赤身露体,并不觉得寒冷,倒是有些口干舌燥,便又是一番翻云覆雨,酣嬉淋漓。
姚瑾餍足后,便困倦地躺在书房的塌上打盹,李慕嫌这塌狭小,便拿毯子裹了她,将人抱入卧房的床上。
姚瑾趴在他的胸膛,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痕,与他闲话:“我白天到你家给你干活儿,晚上还要陪你睡觉,你怎么就这样好福气呢?“
“是啊,”李慕低下来亲吻她的额头,“我怎么就能娶这么好的夫人呢?”
姚瑾满意的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便抱着他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
清晨,姚瑾坐起来,捡起自己被丢了一地的衣裳穿上。李慕醒过来,睡眼惺忪地问:“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今天又不是休沐,当然得起了。”姚瑾无奈地说。
李慕这几日假称自己被俘时受伤,连上朝都不去,满朝文武没人敢说他不是。故此他每日里遛鸟走狗,闲时就去找一下姚瑾。
“我派车送你去学堂吧,天气冷,骑马冻着你。”他扯开被子,露出结实的胸膛,半撑着身子看姚瑾穿衣服。
姚瑾扣上月白色袄子的最后一粒扣子,微微一笑,说:“嗳,我刚想怎么叫你起床派车送我,你就主动提了。”
“或许,我们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姚瑾走回床边,弯下腰吻了一下李慕的额头。
李慕穿戴好,陪姚瑾一同走到庭院,只见院中枯树摇晃不止,北风凌冽,窗户纸扑簌作响。枯枝落叶上落满了皑皑白雪,北风呼呼地挂过,青石板地面被染上一片雪白,走起路来便咯吱咯吱地响动。
姚瑾伸手探至廊外,接住一朵团絮大的雪花。
“我就说昨夜听了一夜的北风,有些没睡好,原来是下了雪。”那雪花在她手心化开,她的指尖便因寒冷而染上了绯色。
李慕搂住她说:“都说瑞雪兆丰年,明年定然是个丰收年。”
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面带笑意,凝视着姚瑾的双眼。
姚瑾紧紧抱住了他,汲取他身上的暖意。
说起来,明年李慕会丰收什么?当然是心上人了,因为他们是婚期就定在明年的叁月。到时候春光烂漫,红情绿意,诸位来客将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可眼前北风怒号,白雪纷飞,与梦想中的景象大不相同。姚瑾思及北疆,北疆的积雪此时大概已经没到小腿肚了。她想起过去所练的一式朔风刀法,刀势凌冽,恍若寒光一闪。师傅站在屋檐下,看她鹅毛大雪中舞动兵刃的敏捷身影,便拍手夸赞她。
思及北疆,她想,不知师妹过得怎么样?罗达师兄到底是自愿,还是被强迫?自己到底要不要把身世告诉李慕,若不告诉,日后在别的情况下发现,二人反而不好收场。
北掖听说又有异动,似乎有南下之势,倘若再打起来,战况又如何呢?
北风号怒天上来,他二人立于廊下相拥,风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脸上,姚瑾的鼻头冻得红红的。
望向院中,只见庭中大树的枝干噼里啪啦地坠落,而主干依然坚定不移,任北风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