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知雪心惊肉跳的,拉着照霜就去叽叽咕咕讲小话。
到了傍晚,还是按捺不下好奇心,找了个借口去叫林大夫熬了药,又在沈鸢房门外探头探脑。
结果叫沈鸢抓了个现行,屋里头淡淡喊:“进来,在门口弄什么鬼呢。”
知雪就端着一碗药汤进来了,眼珠子瞧瞧转了一圈,见屋里头只沈鸢一个人,便说:“怎么就公子一个人。”
沈鸢道:“叫他们都出去了。”
知雪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又小心翼翼问:“那小侯爷呢?也出去了?”
沈鸢说:“人累了,就先睡了。”
屋里头静得连根针落地都听得见,知雪总觉着哪儿不对,又说不出来,把药汤放桌上,说:“那个,林大夫说,是清热败火的。”
沈鸢挑了挑眉。
知雪小声说:“不是我要送的啊,是林大夫说要送来的,说怕小侯爷补过了头。”
沈鸢笑了一声,温声说:“知道了,他若醒了,我就让他喝了。”
知雪总觉着不对劲儿,又说:“公子,你没什么事吧?”
沈鸢几分好笑说:“我能有什么事,出去吧。”
知雪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门刚刚关上,又忽得拉开,冒了个头来狐疑看他。
沈鸢笑说:“门关上。”
知雪“哦”了一声,把门关上了。
待知雪出去了,沈鸢慢悠悠将门落了锁,踱步到床边,抬手将那一层一层的帷幔勾起,便听见了呼吸声。
卫瓒手腕让绳子缠了好几圈、绑在头顶,眼睛、嘴巴让他锦带蒙上了。
绳子里头垫了一圈细布,倒不至于将人磨坏了,只是也怕这一道绳子捆不住人,额外加了一条锁链。
沈鸢俯下身来,慢慢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那单衣下肌肉便微微起伏,沁出一层薄汗来,将中衣都浸得半透,隐隐透出健康的肤色,虽只见半张面孔微红,几分煎熬之色。
沈鸢细致检查了一遍,见手上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身上的也没崩开。
便知他还算得上老实。
这才心底生出几分满意来,才解了蒙眼堵唇的锦带,便对上一双让欲念浸染折磨许久的眸子。
沈鸢勾了勾唇角,说:“醒了?”
“早醒了,”卫瓒声音几分哑,说:“我还当你要熬死我。”
沈鸢却是眼神飘了飘,淡淡说:“你这劲儿倒比我那时大许多。”
卫瓒说:“你若不在这屋里,倒未必有这么大的劲儿。”
就是因为沈鸢与他只一帘之隔,慢悠悠在外头读书,时不时还要走到近前来,才叫他一个劲儿胡思乱想。
这几天他本就跟沈鸢打得火热,这会儿便是越近越折磨,越想越煎熬。
沈鸢没接他的荤话,问他说:“醒了多久了。”
卫瓒道:“一两个时辰了。”
他一醒过来,就晓得是沈鸢在折腾他了,这世上就没有比这小病秧子更记仇的人了。
稍微轻薄他一点儿,都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沈鸢伸手去碰卫瓒的肩,便见着卫瓒浑身都紧绷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隐隐渴求着什么似的。
沈鸢却只是瞧了瞧他肩上的伤,见没伤着,便勾了勾唇:“你也有今天。”
这才觉着气已出得差不多了。
见他的确难受,才端起那碗清火的汤药来,用瓷匙搅了搅:“张嘴。”
卫瓒眯起眼睛说:“你喂我啊?”
沈鸢挑了挑眉:“不然呢。”
卫瓒哑声说:“你解了绳子,我自己喝。”
沈鸢看了他半天,说:“你当我真的傻么?”
就卫瓒这困不住的德行,一放了他,后头的事儿便说不准了。
卫瓒便立时低低笑了起来:“沈鸢,你懂啊。”
沈鸢纵一开始不晓得,教卫瓒这样缠着,也多少明白了那些人与人之间调弄风月的手段。
他自己低头抿了一口那清热解毒的汤药,惯常用舌尖儿先尝。
算不得很苦,甚至有一丝回甘。
不知想了什么,并没有给卫瓒,而是自己慢慢喝了两口,低着头随口说:“想都别想,我绑了你,今晚就没想过给你解开。”
卫瓒盯着他的唇和舌,瞧了半晌,低低笑了一声:“毒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