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慢慢吐出一口气来,对那小姑娘道:“你先出去吧。”
小姑娘应了一声,下去了。
沈鸢这才慢腾腾上前,见卫瓒正欲下床,便说:“回去坐着。”
卫瓒闷笑着说了一声:“好”。
沈鸢转身去将门关了,省得冷风灌进去着凉。又挽着袖子,用手臂试了试水温,却是扭头把巾帕攥起来了。
一干一湿放在边儿上。
卫瓒只喊了一声:“折春。”
就叫沈鸢给斜了一眼。
沈鸢说:“闭嘴,不许说话。”
卫瓒乖乖闭了嘴,只是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似的。
见那头沈鸢已浸湿了帕子,低着眼皮,拧干了。
站到他面前,好半天过去,才在他的目光下轻轻将他衣带解开了。
纱窗外头,知雪那小姑娘正说着什么呢,好像是随风将煎药的炉子给看糊了,知雪恼火地絮叨了好半天。
屋里头却是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水声响起。
沈鸢的碎发在耳侧一晃一晃的,似乎是让这小病秧子烦了,随手沾了点水,掖在耳朵后头。
灯火下,越发显得五官漂亮。
他瞧了瞧沈鸢,又抬头瞧了瞧窗,还是没忍住心底那痒痒的、想要逗弄一下他的欲望,低声说:“沈哥哥,你方才在窗外做什么?”
果然见那小病秧子面露几分窘迫之色,却是越看越招人喜欢。
片刻后抬起头来,看他好半天,说:“张嘴。”
卫瓒不知沈鸢要做什么。
却见沈鸢拿着那条干净的布巾,把他的嘴堵上了,在脑袋后头打了个结。
沈鸢说:“都说了教你闭嘴了,再出声眼睛也给你蒙上。”
卫瓒:他很难说,自己到底是期待还是不期待。
只是委屈哼哼了两声。
见他这样,沈鸢也绷不住笑了。
挽起袖子,眸中几分促狭笑意,说:“若碰疼你了,就哼哼两声。”
眉眼声音却是不自觉的温柔。
“这样倒还乖点。”
第72章
擦身并没有用许多时间,倒不是沈鸢动作有多么利索,而是卫瓒实没有几块好肉能擦,纱布包着的伤处太多,就没留下多少值得擦洗的地方。
只是这样一场下来,卫瓒也是眼见着沈鸢叫炭盆熏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半晌待水都抬出去了,一应被褥也都换过了。沈鸢却没力气立时出去,只倒了一盏茶,解了他口中的巾帕。
却生出几分无由来的暧昧。
卫瓒这会儿便不好意思说什么荤话了,只问些正经事:“林大夫怎样了?”
沈鸢说:“还昏着呢,不过知雪说,快醒了。”
卫瓒又问:“侯府外头如何了?”
沈鸢说:“这两天去瞧了,还是有人盯着进出。”
卫瓒闻言皱了皱眉,便喊:“随风。”
随风正在外头挨训呢,这会儿便小心翼翼进房来。
卫瓒说:“你往金雀卫府衙去送信,告诉他我还没死,请梁侍卫带人来扫一扫庭院,省得我这儿谁都能踩上两脚。”
沈鸢一怔,便见那小侯爷缠着一身纱布,虚弱无力似的,却懒洋洋说:“我虽不愿叫安王知道我活着,却也没打算叫他欺负到侯府门儿上来。”
“左右等金雀卫上门来查,也要发现我的。你只将我写的密折也带去,说臣请圣上看一场好戏,靖安侯一走、卫瓒一死,到底是哪个跳得最高,哪个跳得最精彩。”
随风拱手应了声是。
沈鸢不知怎的,心就忽地定了一定。
随风出去了,外头也渐渐静了,沈鸢坐在那儿将茶吃了一盏,半晌道:“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过来瞧你。”
卫瓒却道:“你等等。”
“你扶我坐起来,难得我这会儿有些力气,正好有事跟你讲。”
沈鸢便将人给扶了起来。
卫瓒笑道:“你就没想问问,安王追杀那林大夫做什么吗?”
沈鸢说:“你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