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二楼的男人穿着一身低调的铁灰色西装,相比六年前,脸上已经没了半点青涩的痕迹,唯有岁月和经历带给他的沉稳成熟。他不像有些富家子,眼梢的不屑和傲气流于表面,浪荡有余而贵气不足。他的疏冷伴随着一视同仁的漠然,凡所能及,皆为蝼蚁,像一尊连人间香火都不需要的神祇,没有慈悲,也没有挂念。
苏娉儿在第一时间摈弃了人有相似这个想法。
虽然他跟六年前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她还是认得出来,这位ericlu,分明就是沉屿森。
沉屿森,陆屿森,陆远铮……
呵,纠结他是不是陆世子的转世现在也好像没有必要了。
是或不是,她都爱着他。
苏娉儿这几年来又一次加速跳动的心脏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看着他,视线凝结在他身上,忘了今夕何夕,忘了身处何地。
在所有人都坐着的大堂里,显得那样突兀。
如今已经改名叫陆屿森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不见她。
她是在暗处也会发出幽光的明珠。
只不过陆屿森的视线在瞥过她的时候,既没有停留,也没有波澜,仿佛她是一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不如,因为他们那样强烈的爱过彼此,这种眼神怎么能出现在二人之间。
哪怕他恨她。
苏娉儿脑子里乱哄哄的,陆从旭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拽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你今天晚上可千万不能掉链子。”
若她在陆屿森面前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让他烦了,查出是自己带她来的。怕不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二楼的男人搂着身边女人的腰,女人看了苏娉儿一眼,对着他不知道小声说了什么,那人微微侧着脑袋,露出了今天晚上出现在这个屋子后的第一个笑容。
“他旁边的女人是谁?”苏娉儿近乎自言自语的问道。
陆从旭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带她来这里了,刚才司仪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哪怕不需要司仪说,郑宝媛,东港赫赫有名的第一名媛,还用得着问?
苏娉儿自己似乎也想起来了。
郑宝媛。
那位家中名流可以写上满满一页a4纸的真正豪门世家的小公主。
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清朝皇后的拔步床。
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是英国传承近叁百年的城堡。
二十叁岁,成为戴斯集团主席,同时也是亚洲区最年轻的女富豪。
同年,与ericlu订婚。
是这样一位可望不可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