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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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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顾惜自己,世上有什么需要你拿命来赔?郑长清,忠臣良将与我而言,早是笑话,我本就是奸佞大患,即便沦落得毒酒赐死的结局,也是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她语句一顿,声音咬着牙从齿缝里迸裂出来,“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值得你……”

“值得。”

风铃声阵阵,晨光蔓延到身上,映着暗红长袍上柔软叠落下来的青色衣衫。

沈青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抬起手把对方狠狠抱住,用那种有些不知轻重的力道把他抱紧。

郑玄自从重见她以来,就被抱了许多次,现下便也并未太过慌乱。他安慰地抚了抚沈青鸾的脊背,低声道:“那些都不会发生了。”

“我不信天定的命数,我不信什么难得善终。”沈青鸾抬手,单手触到他的面颊一侧,“你在我身边,不可以受一点点伤。”

她靠得更近了一些,就在气息交闻,而郑玄也并未躲避之时,门扉间突地传来叩门之声,与明玑子的声音。

“长清?”

大约停顿了一息,明玑子抬手推门,看到那位景王殿下坐在妆镜前,面色不太好。而他那个素来非常端正自持的徒弟,背对着他转过身,脸上虽已平静,耳根却是烧红的。

明玑子一口气噎到喉咙里,眯了眯眼,道:“都出来吃点东西吧,景王殿下也来。”

·

这饭吃得虽不是食不知味,但气氛也真的算不上好。

郑玄实在是受不住自家老师一直扫过来的目光,脑子混沌得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吃什么,直到沈青鸾大大方方地给他夹菜,还开口提起了昨日未说完的话头。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最后,沈青鸾用了一句非常标准的提亲结语。

郑玄吃不下去了,只能搁下筷子,静默地等候着明玑子的回话。

面前的前任国师反而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他语气平淡地道:“沈家人世代良将,陨于沙场之上,马革裹尸者不计其数。沈家有一条家训就是,无论男女,只娶不嫁?”

“是。”沈青鸾承认。

“你是沈家这一代的独女吧。”

“前面有两个哥哥。”语句顿了一下,“早逝多年。”

“郑家六世高门,出过的宰执与皇后一掌难数,功彰可以记入先贤祠,流芳百世。”明玑子看了郑玄一眼,继续道,“这一代,也只有长清一个孩子。”

“但没有我,长清也本就不会被允许娶妻生子。”沈青鸾思路清晰地道,“既然如此,这其中便并无阻碍可言,郑老大人云游之前,想必早已接受了吧?”

“你既知道他不被允许,为何还要执意如此。”

“若非我知道此事,今日便没有与明玑子您坐在这里的光景。更何况,我有足够的诚意,不会让长清受一点委屈。”

明玑子听闻此语,略微笑了一下:“京中女官不少,每一个在迎娶豪门之子时,恐怕与你说的这些都相同。”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如果不是事情摆在眼前,明玑子决不会相信会有人把注意打到他这徒儿的身上。

即便郑玄容色出众、姿仪兼美,有脱尘拔俗的气质,但与此同时,他也有亘古不化如寒冰的冷淡肺腑。

天地君亲师,每一份情义郑玄都担得起,唯独儿女情长,明玑子无法预测出会是何等模样。

现在摆在眼前了。

沈家的女郎英姿飒爽,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唯独性情有些……实在是太不符合明玑子的预期了。

“她们说她们的。”沈青鸾迎上目光,眸光明亮。“我说我的。我对长清说的话都会办到,有一点对不起他,愿意万箭穿心,粉身碎骨。”

或许是这话说得太过了,又太像俗世儿郎向女儿家立下堂皇誓言的字句了。郑玄听着有些微妙,轻咳了一声。

明玑子还未曾答复这等言论时,一只狸花猫从卧房里轻盈地跳了出来,凑到饭桌旁绕转一圈,然后蹿到了郑玄的怀里。

陪着用膳的玉虚和一对童子,在此之前连大气都不敢喘,总觉得师祖与这位景王殿下之间实在是杀机四伏,有针锋相对之感。

现下小狸花猫之之冒了出来,反而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气氛。

玉虚低低地插言道:“师父,再不吃该凉了。”

沈青鸾注意到郑玄基本没怎么动,于是立刻转移目标,把对话的对象从明玑子换成眼前人。

吃饭都没喝药多,那怎么行呢?

作者有话要说:  题材和人设都比较冷,还以为没有多少人看(笑

写得也不好,没有剧情感,只能写写甜饼混日子的样子……

第20章

京华,思政殿。

美酒倾杯,玉露潺潺而下。

御案上摆满奏折,由御前宫侍垒叠整齐。皇帝斜倚榻上,已有些醺醉了。

侍奉在侧的青竹近前低语:“陛下,那个娼奴,景王送回了。”

看似并未清醒的皇帝启眸抬眼,扫过面前人,反问一句:“还活着?”

“是。”青竹敛眉道。

“看来沈卿真是用了份情。”皇帝扶臂起身,抬指掀开面前正中央的奏折,指腹在朱批边缘摩挲过去,骤笑。“郑秀之不会允准的。”

郑林,字秀之。即是前任宰执郑老大人,他的年纪其实还未到须告老的地步,但由于心不在朝堂,也就早早卸下官职,云游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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