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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这别院的日子十分清闲。
没了后宫的要务,没了命妇的觐见,还有那些数不清的宗室杂务,每日里在瑰丽精致的花园中散散步,看看书,或是和几个小丫鬟品茗刺绣,这种从前想也不敢想的日子,某些时候,商玥瑶确实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若不是那人隔一天就要来一趟的话,商玥瑶甚至偶尔会觉得如此下去也不错。
此处别院虽说在京郊,但离紫禁城快马来回也要一个多时辰。
为了避开耳目,永熙帝不便白日出行,于是就每隔一天深夜披月戴星而来,踏霜饮风而归。
因他每次来她都已经睡下,他也不打招呼,不让奴才们告诉她,所以起先几次商玥瑶并不知道。
那日她白天水喝得多了,晚上起夜,一转头,被床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他坐在自己床头边儿的矮凳上,不吭不响,似是没料到她会醒,眼中的缱绻温柔和疲惫神色全都来不及掩饰。
商玥瑶已近一个月没见过他,起初的纷乱和纠结在恬淡如水的生活中慢慢趋于平静,只剩下激不起风暴的涟漪。
说实话,往后的路要怎么走,商玥瑶确实还没想明白。
最开始,她曾觉得这腹中的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若是没有这孩子,无论如何,她都是要离开的,但几乎在这念头起来的一瞬间,她便为自己感到无比的羞惭。这孩子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她的骨肉,她怎能将他当作一个累赘,哪怕只是短暂的想法。
她定是要将这孩子生下来的。
可他出生后,自己又何去何从。
走?今时今日说得轻松,可经过十月怀胎,她真能走的毫无牵挂吗?
留?她心里的裂痕摆在那里,难以修补,勉强留下,又谈何容易。
但事到如今,经历过如此多风浪的商玥瑶心境终究也有了新的变化,想不明白,便不去想。
车到山前必有路,何苦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