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糖葫芦</h1>
城市的晚上灯火通明,马路对面聚集着推着小车的小商贩,招牌五颜六色。
汤年路过一辆停在路边的白色面包车脚步没停,追上卖糖葫芦的奶奶买了一根草莓糖葫芦,她把书包抱在怀里,拐回来倚着面包车咬了一大口糖葫芦,小脸皱在一起。
看起来鲜艳漂亮的草莓,吃进嘴里酸涩的要命,天气热糖壳粘牙中和不了酸味,嘴巴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口水。
这一串要了她5块钱呢。
汤年心疼坏了。
面包车里男人靠在车玻璃上休息满脸疲惫,脖子上几道黑漆漆的印子,下巴一点不明显的污渍,短发湿漉漉刚洗不久。
她踮起脚尖,看到副驾驶两个空的矿泉水瓶,他身上的衣服勉勉强强还算干净。
应该刚从工地下来不久。
在叫醒他和让他再睡会犹豫良久,汤年还是敲响了玻璃。
学校的校服短袖长裤,外面很热,她忍不了。
汤国安困倦地睁开眼,瞧见她迅速清醒过来,说了声什么玻璃挡住听不清。
他打开副驾驶车门,汤年绕过去爬进来。
副驾驶放着安全帽,汤国安收起来丢到后座,拍了拍灰尘让她坐下,车里闷闷的她用手扇了扇,他立马打开空调。
“等久了吧?爸爸今天事情有点多对不起。”
玻璃外摇晃的灯光迅速后退,明明灭灭的光芒映在她澄澈的眼里。
“我今天收到老师说你们月考的成绩发了,考的怎么样?”
汤年没说话,捏着糖葫芦转来转去,眼睛往外看,汤国安静了静,补充道:“考得不好也没关系,还有时间慢慢来。”
“想吃草莓的话爸爸给你买,这种路边小摊的不卫生,对小孩身体不好。”
“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都十五岁了,不是无法自理的小朋友,不需要他事事过问。
少女轻微的抗拒听在汤国安耳里变了意思,刺得他瞳孔微缩,轻声歉意道:“年年,对不起。”
他以为汤年在指那天。
“爸爸。”
汤年用力捏着竹签忍耐,在红灯前打断他,盯着自己咬了一口的草莓慢慢开口:“你能不能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汤国安转过头不知所措。
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总是下意识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