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逐大脑难以转动,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孙鸣池,你都要结婚了,还做这些干什么。”
孙鸣池的动作顿住,转过身,“谁和你说的?”
“……”
“怪不得。”孙鸣池嘴里喃喃。
“什么?”
“就因为这个?”
程逐默然。
“说话。”孙鸣池加重了语气。
“……我没什么好说的。”
塑料袋的声音还在房间里胡乱地响着,搅得人心乱。
孙鸣池脸色平淡得让人害怕,眼里像是有一层旋涡要将人卷进去。
“你……”顿了顿,似乎是一下子失去了声音。
终于在某个瞬间,他想起要说什么:“程逐,从始至终你都没信过我。”
去年夏天,一句话的辩解时间都不给他,一声不响地离开,把他的联系方式删光,一副决绝的样子,而现在,只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一句话,就给他判了死刑,连问都不愿意问他一句。怕受到伤害,遇到问题马上就跑,也不管别人的感受,而他总是被丢下的那个。
这样的事情还要发生几次,孙鸣池不知道。
盯着程逐看了许久,孙鸣池自嘲地笑了笑:“我就问一遍。程逐,我们什么关系?”
程逐忽然想起许周那时问过她,她和孙鸣池是不是在一起了,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他们的关系分明,还能是什么,左右就是见不得光的关系,躲躲藏藏,生怕被人发现了。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开始就是个错误,是时候修正了。
她说:“没什么关系。”
房间里有一种陷入绝境似的安静。
“行,程逐,真有你的。”
程逐脸色微白,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其他。
孙鸣池冷冷道:“就这样吧。”
烧水壶呜呜地叫,他大步离开,门板被摔得震天响。
*
接下来,程逐渡过了十分难熬的几天,头晕脑胀,眼睛痛得睁不开,吃什么吐什么,在医院躺了一天,又在酒店躺了两天,每天孙鸣池的话都在脑子里打转。
程逐心神不宁,怎么都想不明白孙鸣池为什么这么生气。
程逐无数次点开孙鸣池的号码,想要拨过去一问究竟,但最后还是停下了。
没有意义。
她都要走了,北京,多远啊……
程一洋见程逐最近看起来没精神,不敢打扰,每天自己玩自己的,今天又在搭模型,搭完了程逐才看出来是一艘轮船。
“姐姐,好看吗?”程一洋拿着成品炫耀。
“……还可以。”
“真的吗!”程一洋很高兴,开始畅想未来,“我以后要开一艘很大很大的船,姐姐可以到我的船来,我们可以住在船里在海上旅行。”
“万一遇上风暴呢?”
“啊……”程一洋有点苦恼,想了想,说,“那就先回家,等天气好了再出发!”
程逐的心情像是沾了水的海绵,沉甸甸的。
就在莫名又反复无常的情绪中,程逐终于在离开之日前恢复了元气。
既然打算要搬到城里,自然要趁最后几天把行李慢慢地理一理。
留程卫国照看奶奶,程逐和爷爷一起回了棠村。
老人整理起东西总是思考太多,这太不舍得丢,那也不舍的扔,都想带着,但其实还是最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
程爷爷一会儿拉着程逐讲这个桌子的故事,一会儿拉着程逐道这个枕头的渊源,饶是程逐也有点扛不住,正巧潘晓婷和许周听说程逐来了,来找她出去走走,程逐便和爷爷说:“爷爷,您先看哪些是一定要带着的,记得,是一定要带的,剩下那些慢慢搬没关系。”
“好吧好吧,你去玩吧。”程爷爷一脸愁,转身进房间。
叁个人离开程家,在一片大池塘边上打水漂。
潘晓婷找了个扁的石头,往水里一丢,接连跳了十几下才沉底,她得意地捋了捋头发。许周找了个又扁又圆的,往水里一丢,五六下后沉底。程逐也找了个扁的,斜着手向水里飞出,只听“咚”的一声,石头直直地进水,一层层波浪泛开。
程逐:……
潘晓婷、许周:好菜。
程逐不想说话了。
今天程逐的状态不是很好,他们都感受出来了,又玩了一会儿,潘晓婷悄悄和许周对视了一下,随后潘晓婷说:“程逐啊。”
“嗯?”
“你和孙鸣池……”
程逐飞石子的动作停住,表情淡淡地说:“掰了。”
潘晓婷和许周都松了口气。
“掰了好!掰了好!天下好男人这么多,不要吊死在一颗树上。”潘晓婷兴奋地拍拍许周的肩膀,“你这么漂亮,什么样的找不到,比孙鸣池好多了去了,看我们家许周不就挺好的,知根知底,一看就就专一。”
许周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瞪着潘晓婷。
潘晓婷挤眉弄眼:帮你呢。
程逐又把手里的石头丢出去,这回跳了七八下。
波纹荡到脚下,程逐低声说:“算了吧。”
会有比孙鸣池好的人吗?也许吧。
反正她还没碰到。
*
孙家。
“鸣池,征洲来找你了。”
孙鸣池应了一声,依旧躺在床上。
他盯着手机里程逐的号码看,点进去,消息还停留在他给程逐发的那几张画上,就再也没有后续。
去北京?
托词真多。
孙鸣池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把程逐的号码拉黑了。
院子里,李征洲又喊了一次:“孙鸣池,出来。”
何邱一脸担心:“鸣池,怎么今天征洲的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是吗?我心情倒不错。”孙鸣池冷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时间,随后一边套衣服一边走出房间。
“没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您安心看电视,我正好要去码头,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
单这一章就写写改改好几天……存稿危险t_t
不虐吧,不虐吧,我老实人写不来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