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秦氏也开始拘谨,将自己手上的竹篓放下,看着起身相迎的孟云壑道:“孟官人怎么来了?”
孟云壑温和一笑:“听闻青则想去京城求学,先前我与青则投缘,也曾讨论过此事。青则既有远志,他平日里总叫我一句大哥,我也自然是乐见其成。过几天我要回京,便想着与他一起,路上有个照应,届时到了京中,也方便照顾他。”
他话说得客气,虽未提及与黎青青的事情,但秦氏不笨,明白他对青则的另眼相待多少应该是看在黎青青的面子上。听罢,看了黎青青一眼,似是想寻求她的意见,哪知黎青青走到她面前道:“青则这次进京,我想陪着他一起去。”
秦氏怔住,不由视线在二人身上扫了一个来回,面上难得露出不快之色,但孟云壑在,她只得忍住了,维持着得体对孟云壑招呼道:“孟公子且等一下。”
又转身对黎青青小声吩咐:“你随我进来。”
原本孟云壑早先打算带黎青青回京城,是想要运作一番,将他们整个黎家,包括黎氏的大哥,都迁居京城,这样名正言顺。但黎青青忽然想起过往,这才耽搁了下来。贸然向秦氏提起,她心中不满,实在二人意料之中。
黎青青也不看他,便跟着秦氏进了屋。
……
秦氏本不是强硬的性子,一落门,只剩满脸愁容:“你跟我说实话,和孟官人可是已经私定了终身?”
虽说黎青青知道秦氏的意思是她和孟云壑是否海誓山盟过,但想起片刻之前二人在隔壁屋子里做的事,俏脸一红,摇头道:“没有,只是我不放心青则一人去京城。他的脾气您也知道,看着好说话,冲动起来叁五不着六的,京城那个地方,不比金陵,万一他惹了是非,即便有人看顾,哪有亲人在侧方便。”
黎青青早在心中排演过这番话,且她确实有此意,倒是很有说服力,但秦氏看着她,仍旧狐疑:“那你跟我说说,你和孟官人是怎么回事?你可别骗我说没干系,娘虽然不精明,但也不是那种蠢妇。”
黎青青叫秦氏盯得有些心虚,按先前与孟云壑说好得那般对她道:“他是对我有意……我此番进京也确有因他之故……娘你先听我说……”眼见秦氏要急,黎青青忙又道:“他是京城人士,说句厚脸皮的,便是他当真正正经经提亲,我们对他丝毫不了解,您可敢叫我嫁过去?是以我才想着,借青则去京城一事,若能多一些了解,也多一分保障不是。”
秦氏心中焦躁之意半解,可还是不赞同她的做法,提议道:“你这思虑是不错,但也不该你个姑娘家的去探听男方家底儿啊,说出去好听吗?不如让你舅舅跟着去一趟?”
黎青青轻声细语地打消她的念头:“舅舅是家里的顶梁柱,此去京城,又要陪着青则求学,一来一回,怕是得半年时间也不够,咱们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
秦氏也觉得她说的在理,但叫黎青青去京城,她还是放心不下:“那不然找个什么人,我们付些银钱让他帮我们打听,这样总成了吧。”
黎青青早猜到秦氏有此一说,便道:“此法子是可行,但贸然找人来,若是事情成了倒还好,若不成,对方万一将事情说出去,岂非招惹笑话?再则,别人打听,又怎能真上心?”
秦氏一听,暗想确有这种可能,她眼瞅着黎青青,这个女儿她一直都是放心的,此时,也只能牵着黎青青的手反复确认:“你当真跟孟官人没什么私情?”
“娘,女儿知道你担心什么,我非那些懵懂少女,既经过一次事儿,断不会叫自己再栽一回。您信我吧。”黎青青看着秦氏的眼睛,眸底全然是清澈与坚定。
“咱们家里,自从你爹走了之后,看着是我当家,实则都是你出主意,你既然如此坚持,那娘也没什么好说的。”秦氏转身从自己床头的小木盒里拿出一张银票递到黎青青手里:“这是咱们之前变卖祖产剩下的,有一百两,你跟青则去京城,没有钱不行,就拿着傍身吧。”
秦氏说完,眼角已是红了一片。
分别还有几日,但秦氏如此,黎青青心中也是难过不舍,她倾身将秦氏抱住:“我一定快些回来。”
秦氏摸着她滑顺的发,无不感慨:“你大了,青则也大了,早晚都是要离家的。”
作者有话说:
被工作摧残的奄奄一息,已辞职但还在交接中,尽量一周内结束,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