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的身体只能刻下他的名字。
想她的灵魂只会回应他的呼唤。
想她的目光自始至终只停驻在他一个人身上。
男人视线专注地描摹着少女清丽的侧颜。
原来他对她的渴望,早已入骨,在无数难眠的夜晚,单是想着她甜美的一颦一笑,就能被黑暗中滋长的执念,勒得心口生疼。
他的占有欲那样强烈,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若是被他的小金丝雀知道,怕是立马就要逃出笼子飞走了。
裴绎话说半截没了下文,却不知道在他走神的同时,小姑娘红彤彤的耳朵竖了半天,也没听他解释出个所以然。
本还抱着一丝幻想的心在他长久的沉默中渐渐发凉,眸子里的光也愈加黯淡。
他好像总是把她当成一只易碎的瓷瓶,习惯了捧在掌中小心翼翼密不透风地呵护,生怕哪里磕了摔了。
到了该放下的时候却不知该如何松手。
“哥哥,今天钧河给我弹了你以前教我的那首《playinglove》。”裴绾冷不丁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裴绎回过神,眉头渐拧。
女孩鼓足勇气将脸转回来面对哥哥。
“他真是一个浪漫的人,连告白都能想出这么艺术的方式。”
腰侧的大掌猛地收紧,车内的暖气似乎也骤降了好几度。
裴绎面容凝滞,刀削斧凿般分明的棱角此刻显得格外僵硬。
“你喜欢他?”
裴绾被他的力度掐得眉心轻蹙,却犟着脖子不肯泄露半分脆弱:“不可以吗?”
小腹隐隐传来熟悉的坠痛,她脸色苍白,偏又执拗地不知还在期待什么。
男人眼神陡然锋利,似一支要直透她瞳孔洞穿心底的箭。
“你喜欢他什么?”
裴绾不防他会这样追问,一时措手不及:“喜、喜欢他……他……”顶着他灼灼的逼视想了半天总算蹦出一句自认挑不出毛病的反问,“喜欢一个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裴绎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里竟不合时宜地蹦出隔叁岔五就被岑珂气得半死的宁昱,觉得自己大概也离心梗不远了。
他端起少女的下巴,指腹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意味不明地揉搓,眼底像一条无声湍涌的暗河,所有莫测的情绪都藏在她看不清的水下深处。
“看来你们坐在一起弹琴确实很开心。”
裴绾心下咯噔一跳,欲言又止。
她最怕他这样面无表情的审视,即使他的另一只手还保持着将她亲密环抱的姿势,黢黑的深眸却已经渗出冷若冰霜的寒气。
“我是不是真的太纵容你了。”连一声叹息听起来都失望至极。
小姑娘垂下颤抖的睫毛,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男人打开车门,把她稳稳放在了地上。
“你先回去吧。”
不待她反应,越野车便潇洒掉了个头,从女孩眼前扬长而去。
寒风中小腹的疼痛愈发难忍,裴绾在家门前缓缓蹲下,冰凉的泪珠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砸落手背。
果然幻想就像泡沫,一戳就破。
假如她是一个赌徒,如今便是孤注一掷,满盘皆输。
--</p>